每天晚上,都會有一場不見血的殘酷戰爭。
我方目標是盡一切努力,設法成功順利睡覺。
而微米正是戰爭的源頭,也是一切混亂的代名詞。
每天晚上回到房間,總是會看到她以各種奇怪方向和扭曲姿勢隨機睡在房間的各個角落。場景像極了兇案現場,只是被害人還會滑手機⋯⋯
「我是貓貓!睡哪裡都可以!」
說著這樣的宣言,她會使出各種創意到處亂睡。
有時是床尾橫躺、有時是 45 度斜著躺(正面反面都有),更過分的是有時甚至不在床上!我還得拚老命把她從床下抱回她應該睡覺的地方。
嚴格說來,她也並非完全隨機,不完全是睡哪兒都可以,因為至少有一個地方她絕對不會睡,那就是她自己該睡的位置上! (怒)
事情還沒完,當我成功把軟爛的微米抱回床上擺正放好,準備上床睡覺時,方才軟爛的她又會變得生龍活虎,並開始搞事。
例如她會撲上來橫壓在我身上,或是潛下去反著 180 度抱著我的腳睡⋯⋯各種意想不到的睡姿,每每都能讓我大開眼界。原來一個人的睡姿可以如此天馬行空、如此奔放!
***
當然,現在經歷過許多風雨的我,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年少無知的少年。但最初和微米第一次同居的時候,天天都覺得自己快得心臟病了!
好端端的,微米時常會越睡越下去,直到消失在棉被的深處⋯⋯你能想像晚上抱睡到一半,突然發現人不見的驚恐嗎?
「剛才和我睡的女孩⋯⋯她真的存在嗎?」
然後仔細一瞧,就會發現棉被的某個角落冒出一個通氣口,微米正縮在那邊睡覺⋯⋯
說起來,微米的睡覺方式在前期和後期有很大的區別,唯一不變的是都非常搞事。
前期的微米如我所說,常常會睡到一半人不見,有時在棉被裡的某個角落,有時甚至會滾到床下縮在地板睡,而且還沒蓋棉被!(怒)
後期的微米則是侵略性比較強,甚至可以說太強了。如果我還是國小生,一定會覺得微米是最糟糕的同桌,因為她睡覺會一直超線!
即使我現在已經是心靈 18 歲的成年人,可以忍受超線的行為,但我還是會覺得微米是糟糕的同床,因為她睡覺會把我擠下去!
她睡覺時會抱著一堆棉被和抱枕,像戰鬥機一樣猛衝過來。如果我堅守陣地,她還會改用身體壓上來,企圖用另一個維度攻擊。
如果我退縮,她就會上前繼續壓迫,我退她就進 ,絲毫沒有留餘地,誓要把我擠下床,非常兇悍!
而當我退無可退,實在沒辦法,就會趁著她從上方壓過來的瞬間朝她的方向一滾,和她交換位置,直接改變戰場方向,就能騰挪空間出來。
而她發現敵人轉移,也會轉向朝我攻來,戰鬥就會像這樣周而往復,循環不息⋯⋯
雙人床的兩顆枕頭,她只會睡在我的枕頭上,另一顆只是買心酸的,永遠用不到。
發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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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微米黏一點倒無所謂,畢竟這是親密的表現嘛~我非常了解,反正玩累了她就會停。
但問題是這傢伙同時還會提各種要求,像是要我抓背背、要我搔她下巴、要我摸她頭、要我打屁股、要我咬她、要我掐她⋯⋯
總之就是要做各種睡覺儀式,不然她就會睡不著,然後繼續煩我。
原則上,我會盡可能滿足微米睡前的各種要求。因為如果沒有讓她滿意,睡前儀式不到位或是抱抱不夠多的話,她會氣噗噗,然後可能就會哭給我看。
完蛋!那就不是半小時、一小時可以搞定的事情了,而且她還會哭到隔天頭痛,非常麻煩!
微米的哭哭不能亂哄,有時可能會越哄越「頑固」,我的經驗是當出現「頑固的哭哭」時,我反而要放手,讓她縮在某個角落默默的哭,讓給她一個獨處的空間。
順利的話,當我睡著後她就會自己黏回來,隔天見到的就是全新的微米。
問題是什麼時候是「頑固的哭哭」並不好判斷。
我必須花時間才能判斷這是不是「頑固的哭哭」?而且如果不是的話,那我又得花上一段時間哄到她不哭才行。
因此,我可能得奮鬥好幾個小時都還沒辦法睡覺,所以如果可以的話,我當然得全力避免發生這種情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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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之,每天睡覺都很忙,必須滿足她睡前的各種要求,而這其中最讓我困擾、最難搞的是這個過程還要陪她一直說話、一直說話、一直不停說話⋯⋯
而我在她身邊,一向很好睡。
在我很想睡的當下,我根本不知道要說啥?就算知道要說什麼,因為腦袋不能正常運作,也說不出來。
而且如果我說的內容太過嚴肅或太正經,她就會自動蓋上耳朵,或叫我嘴閉閉。
嘴閉閉怎麼說話?這對腦袋已經無法正常運轉的我是一場非常嚴酷的考驗。
後來大概知道我好像真的不太行,現在已經慢慢演變成她個人專屬的獨角戲,自己一個人嘰嘰喳喳給我聽。
不停地嘰嘰喳喳。
不停地嘰嘰喳喳。
嘰嘰喳喳到後面,我會漸漸放空,彷彿中間隔了一層朦朧,不停遠去⋯⋯
她說這是睡覺的儀式,但我想任誰在睡前嘰嘰喳喳了一兩個小時都會好睡吧?
更準確的說平白無故熬夜一兩個小時才睡,自然好睡。
搞笑的是有時她會說到自己都不知道要說什麼⋯⋯會在那邊滾來滾去不知道該怎麼辦,說沒辦法進行睡覺儀式了,這樣沒辦法睡覺之類的話⋯⋯
我曾經提議——
「不如以後改用摸捏捏當睡覺儀式如何?」
這樣皆大歡喜,她開心我開心。
但她回我:「所以之後色色的時候,一摸捏捏我就睡著嗎?」
「呃⋯⋯還是算了。」
畢竟依照我摸捏捏的次數和時長,她在我身邊估計整天都得睡覺。
呃⋯⋯其實現在也差不多了。
現在只要是放假,她都會睡好睡滿,不叫她可能會一直睡到晚上,然後晚上就會因為睡不著開始吵我睡覺⋯⋯進入惡性循環,救命!
***
相處久了,為了我美好的睡眠,我現在也變得比較直接一點。
上床前,如果發現床上有一個水平橫躺的礙事小祖宗,就會直接一手勾住脖子,一手勾住胯下,使勁!就可以直接擺正了,誰管她原先打算怎麼折騰?
接著第二件事,就是用好幾件棉被把微米包成粽子。
有一種冷,就是「我覺得妳會冷」,微米手腳冰冰,鐵定是冷的,所以發現她手是冰的,我就會用一件又一件的棉被把她包好,這樣可以確保她不會冷(也沒辦法煩我)。
完美。
如果一切都順利(儀式也有做好),她就會睡到嘴開開,這就表示睡得不錯,個人稱之為「嘴開開判斷法」。
早上如果能看到她睡成這副模樣,就可以放心離開去做別的事,只要定時回來視察即可。
我享受她的滿足,然後驚恐自己越來越有 Sub 味,接著隔天再繼續幹一樣的事⋯⋯
有時會覺得自己其實是在侍寢,任務就是能讓自己的小公主美美的睡覺。晚上要讓她順利入睡、白天要繼續守護她睡得安穩。
雖然各種牢騷,但過去我也是很難睡的,時常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著,非常痛苦。雖然微米真的很難搞,但她其實是我最好的安眠藥。
她身上的味道能讓我平靜,比較不會想東想西,抱著她睡成了我最好的助眠劑。
簡單來說,她既是妨礙我睡眠的罪魁禍首,卻也是幫助我睡眠的重要工具。
讓我能好睡的是她,但不讓我睡覺的也是她⋯⋯
人生好難。
話雖如此,這確實也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時刻。雖然晚上沒法睡,不時還會被吵醒,但好像真能理解那些新手爸爸每天被折磨的沒辦法睡覺,卻總說自己很幸福的感覺。
人說「甜蜜的負荷」,我發現確實是真的沈重,但也真的甜蜜。

(中間那隻樹懶是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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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個嘗試,也想要多點讀者互動,想知道有沒有人喜歡看我放閃,去任何我看得到的地方留言,告訴我想看什麼主題,我會試著寫寫看,以上。